“没想到你的轻功这么厉害,看来你并不像你跟水碧所说的那样是个只会导引大法却不会武功的人。只是你偷偷地在这里等我,却为的什么?不会是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吧!我先告诉你,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会说的。”红儿冷冷的道。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天琼风道:“我正是想从你身上知道些东西。说不说由你,但能不能得到,却要看我的了。不过,你放心,既然你家小姐已经放过了你,我便不会杀你!” “哼,我不相信,只要我不说,你还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红儿冷笑了一声,却忽然想到刚才在阁楼中天琼风所说的“迷情散”,脸色不由一变。 天琼风呵呵一笑道:“这就不是你要担心的问题了。”说着,天琼风的身子突然一阵轻晃,如鬼魅般地骤然一下子就闪到了红儿身前一米处。 红儿心中大骇,她虽然从天琼风能以比自己短的时间赶到自己的前面看出了天琼风的轻功十分高明,但却也没想到竟会高明到这般鬼神莫测的地步,在她的眼中,刚才天琼风似乎连动都没动,人就已经到了自己身前,这样的速度她连听都没有听过,更不用说见过了。 不过,她这一惊愣也只是一眨眼的瞬间,一回过神来,她便抓着从阁楼中带出来的那把短刀向天琼风的胸前抓去。 天琼风身子一飘,让过这一刀,但左手却突然伸出,奇迹般地把红儿握着短刀的手腕抓在了手中。 红儿的手腕上顿时就像被戴上了一个铁箍一样,挣动不了分毫。红儿心中一急,左手运集了毕身功力击向了天琼风的面门,同时一脚抬起,竟向天琼风的下身狠狠地蹬去。 天琼风这次没有躲闪,只是将真气运出体外,在身前布下了一层雄厚的防护层,红儿的手脚在离天琼风的身体约一分米处立即顿住了,同时传来两声怪异之音,红儿的手和脚竟被天琼风的真气反弹而回,震得脱了臼。 疼痛将红儿折磨得脸都变了形,但她却依然没有哼出一声。 天琼风暗自佩服红儿这股坚忍的心志,不过佩服归佩服,有些佩服之外的事却还是必须做的。他将一股真气输入红儿的身体内,控制住了她的经脉,将她平放在了地上。 红儿见了天琼风这个动作,还以为他要对自己非礼,吓得脸色都变得惨白起来,愤怒的道:“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如果敢碰我,我做鬼……”但她只说到这里,却见天琼风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扑到自己身上,而是缓缓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红儿正自疑惑他这是干什么的时候,突然感到脑中一阵昏沉,接着便毫无抵抗地失去了意识。 天琼风正是要用神念从她的脑中将她所有秘密都挖出来。他的神念这时已经控制了红儿的脑脉神经,蔓延到了她的整个脑域,正自努力的从红儿的意识中提取自己所需的信息。神念的这种运用方法如果修炼到了如彭祖那般的极至境界,根本不需要这样费事,只需神念一动,便可轻而易举地知道他人的心思,只是天琼风如今还未修炼到那一步,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几分钟之后,天琼风终于从红儿保存在脑域中的意识里找到了自己所需的东西,但他知道之后心中却是万分震惊。 原来,雨婷便是在两百年前暂代夜月流之位、保存夜月流信物秘密之人的后代,那人逝世之后,他的职位和秘密便一代一代地传了下来,直到雨婷之父雨连玉的手中,但是雨连玉却死的早,所以那秘密便理所当然地传给了雨婷,而雨婷便是如今夜月流所创立的情报商业组织“流云会”的代首领。那组织在两百年是叫“天网”,自夜月流带人刺杀神王失败之后,为免遭神王的封杀,潜伏了五年,改头换面之后又以“流云会”的面目出现在了天罗,这“流云会”经过这两百来年的发展,在天罗界根深蒂固,如今仍旧是天罗最大也是最神秘的一个情报组织,另外“流云会”也控制了天罗商业的大部分,但却做地十分隐秘,除了会中的一些主要人物外,再无多少人知道“流云会”还与商业挂着钩,在外人眼里,“流云会”只是一个经销情报的组织而已。 但是这本是十分机密的事情,却不知怎地传到了一个叫过浮摩之人的耳中,这人知道雨婷手中保存着控制着“流云会”的信物的存放之处,于是便处心积虑地想要得到它,以达到他将“流云会”握在手中的目的。这人自恃相貌过人,本想向雨婷施展美男计,但却因听说雨婷是一石女才改变想法,将主意打到了雨婷的侍女红儿的身上。红儿果然被那人的风姿所打动,自与那人春风数度之后,便对其死心塌地,甚至是帮他给雨婷下毒,而且下的是一种慢性之毒,这样便不会使她怀疑到红儿的身上。 雨婷中毒之后,若知道无可救药,便一定会在临死之前将那“流云会”信物的存放之处告知身边最亲近的人,而雨婷世上已无一个亲人,最亲的便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红儿,如此一来,雨婷也只能将其告诉红儿了。而等雨婷死后,他便可十分轻松的就得到信物,从而得到“流云会”正式首领之位,而此时红儿离开山谷便是想赶到星魂城内一个叫“啼莺客栈”的地方去会那过浮摩。 这便是天琼风从红儿的意识中得到的最重要的一些东西。 天琼风收回神念,在感叹那叫过浮摩之人果真阴险狠毒的时候,心中却不禁狂喜万分,本来只是想知道红儿为什么要暗害雨婷的,却没想到如此重要的消息竟然得来全不费功夫,雨婷竟会是那“流云会”如今最高的首领,虽然如今自己已不需要再得到雨婷手中所掌握的秘密就可以取得夜月流留下来的信物,但他对能够初到天罗界就和这流云会的首脑人物相识还是十分的难以置信。只是天琼风却怎么也想不通,雨婷这样一个这样一个弱质少女是如何控制一个天罗界最大的情报商业组织的。不过,这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只要能得到雨婷的帮助,自己便有机会成为流云会的真正首领,那时要实施自己的计划便不是很难之事了。 天琼风想了一会,自己还是先不要和雨婷说明关系,否则她不相信的话,那自己可就麻烦了,这一切还是等自己取到夜月流留下的信物后再跟她说,反正那保存信物之处就在与星魂城相邻的雾莲城,而雾莲城便处于凤舞国与单狐国的交界处,去取信物十分快捷,而现在自己最重要的就是和雨婷搞好关系。 天琼风站了起来,看了仍自昏迷着的红儿一眼,不禁有些为难起来了,自己到底该怎么样处置她呢?若是将她放了吧,如果把雨婷所中之毒被自己驱除一事告诉那叫过浮摩之人的话,不但雨婷和自己会遭到接连不断的麻烦,而且水碧也可能会受到牵连,那时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可是若将她杀了吧,自己又实在下不了这个狠心,毕竟她是个女人呀! 如果躺在自己面前的是个男人的话,天琼风有了上次在监牢中的教训,对于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男人绝对不会在手下容情了。天琼风犹豫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将她放了,不过却需要将她存在脑中的记忆全部废去。 天琼风把红儿扶起,往她身上输入一股真气,将其重新唤醒。 红儿睁开眼睛,惊叫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天琼风微微一笑道:“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不过……”说到这里,天琼风的左手突然按上了红儿的脑袋,道:“现在,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红儿身躯一颤,骂道:“你要杀我?你不是说不会杀我吗?你这个不讲信用的人!” 天琼风笑道:“我不杀你,但却要将你的记忆抹去,不然你将雨婷姑娘和我之事报告给了过浮摩,那我可不是麻烦了吗?” 听到过浮摩三个字时,红儿心中一震,暂时忘记了天琼风要废除自己记忆之事,惊叫道:“你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了?” 天琼风哼了一声道:“这你就不需知道了。”说着,他正要往红儿的脑域中输入真气时,却忽然闻得身后一阵劲风传来,天琼风转目一看,见是一支利箭飞速地向自己射来。天琼风心中冷笑,待那箭射到自己面门之前时右手鬼魅般向上一伸,两根手指一敲一拨,那利箭竟然倒转箭头,以快上一倍的速度向原处射去。 天琼风不再理会那箭,刚转过头,却听得身后红儿传来一声惨哼,接着便见红儿的心口上露出了一截鲜红的箭头,看来那支射向自己的箭只不过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那些人真正的目的就是杀红儿,怕红儿泄露了他们的事。 天琼风心中大是恼怒,这些人还真无法无天了。天琼风从怀中摸出上午从水碧房间找到的那些黑衣人所用的兵器望那利箭射来之处疾力甩去,顿时,那兵刃带出一阵阵破空之声,滑过虚空,没入了林际。 这时,天琼风身后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不一会儿,自己对面的林中也传了一声惨嚎。 天琼风这次没有再去注意回头,他知道这两声惨叫便是向自己和红儿射箭之人发出的,他也知道这两人一定必死无疑。 他看了看气息越来越微弱的红儿,不禁叹了一口气。 红儿两眼望着自己胸口上的箭头,眼中是不信?是悲伤?是怨恨?是后悔?亦或是各种神情兼而有之? “没想到我对你一心一意,你竟然还是不相信我?”这是红儿咽气前说得最后一句话。 天琼风知道红儿口中的“他”一定是过浮摩。红儿为了过浮摩愿意做任何事,甚至连和自己亲如姐妹的主人也可以狠下心来下毒,就是为了博得过浮摩的欢心,但红儿却没想到过浮摩从一开始都没有喜欢过她,和她接近只不过是想利用她得到雨婷口中的秘密罢了。 天琼风深深地为红儿感到悲哀,感到惋惜,同时更感到愤怒,过浮摩竟会为了怕红儿泄密而将这个喜欢她的女孩杀了,若是不将这等无情狠毒之人铲除,那自己于心何安,毕竟是因为自己拦着红儿,才使她香消玉陨的哪…… 第八卷 第一章 尔虞我诈 天一亮,星魂城内的居民就已经早早地起来,开始了一天的生计。 经过昨夜几个时辰暴雨的清洗,星魂城的空气变得格外的洁净与清新,阵阵清香不时随着微风扑面而来,带给人的是一种新的回味和享受。 星魂城南的一家小客栈内,坐满了前来吃早饭的客人。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高一矮两个貌似平民百姓的中年男子。 那矮个子突然悄悄地凑近那高个子的耳旁,低声神秘的道:“张大哥,你知道吗,听说王宫里的镇国之宝百狐图在前天晚上被人偷走了。” “什么?百狐图失窃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那被称做张大哥的高个子大声地惊叫起来。 “哎呀,张大哥,你小声点行不?”那矮个子紧张地往四周努了努嘴道。 那高个子向四周一看,见差不多全店的人都在注意着自己两人,于是小声的道:“老弟,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种事可是不能随便乱说,弄不好还要杀头呀。” 矮个子低声笑道:“张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来着?” 高个子点了点头:“这倒是。这么说来,百狐图真的失窃了?” “当然是真的了。” “还有几天就是我们单狐国的祭祖大典,没了这百狐图,还祭什么祖呀?” “张大哥,这你就甭担心了。祭祖也是国主的事,和我们这些小百姓有什么相关的!” “你说的也对,就算百狐图丢了,也轮不到咱们这些人来管哪。来,喝酒,喝酒,我们别谈这事了。”那高个子说完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他们不说,但店里的其他客人可就议论纷纷起来。刚才那高个子一句“百狐图失窃了”几乎让全店的人都听到了,这百狐图可是单狐国的镇国之物哪,这么重要的东西被偷了,能不引发他们的好奇心吗? 就在大家谈兴正浓的时候,客栈门口突然进来了一位身着铠甲、腰挂佩刀的将军模样的人。 此人一进,店内顿时鸦雀无声,都目瞪瞪地看着那人。 那人冷厉的目光一扫众人,看得大家浑身都禁不住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忽然冷冷地大喝一声:“以后谁要是敢再公开谈论百狐图之事,可休怪本将军刀下无情了。”说着,拔出腰刀,望身旁的一个桌角劈去,便如刀切西瓜一样,那桌角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咚”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他又扫了众人一眼后才缓缓地走出了店外。 此人一走,大家却谈论得更凶了了。那将军不来倒好,大家只会以为是个谣言,流传个一两天就自会烟消云散,可他一来,大家就都以为那百狐图还真是失窃了,不然为什么还不许人家说呢? 就这样,在某些人的推动下,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星魂城。城内的大街小巷、茶楼酒肆几乎人人都在偷偷地议论这件事,照这个趋势,看来不用几天就可以传遍整个单狐国了。 当然,这件事也传到了单狐孤云派在宫外的眼线的耳中,那些眼线以最快的速度将此事递进了宫中。 单狐孤云初听到这个消息时还赖在兰妃的寝宫,和兰妃尽情地嬉笑着呢。 单狐孤云当时心中一震,连招呼都来不及和兰妃打一个,就衣裳不整地急急冲出了玉兰宫,来到了自己的书房,把屏风后面墙壁上的一副美人图拿了下来后,将那图逢中挑开,但却见里面空无一物。单狐孤云将美人图狠狠地摔在地上。原来,他那张美人图是由两张画纸合在一起的,而百狐图正是放在那美人图中间的夹缝里面。 百狐图果真失窃了!! 单狐孤云勃然大怒,冲出书房,向门旁的侍卫怒喝一声:“你们连这书房都守不好,本王留着你们还有何用?” 那两个侍卫还不不及回答,单狐孤云两只手就已经分别击在了他们的胸口上,一连串地“喀嚓”之声响起后,两个侍卫立时口吐鲜血飞出了一丈开外,胸膛处塌下了一大片,眼看是活不成了。他们两人连什么事都还不明白,就这样希里糊涂地做了单狐孤云宣泄怒火的冤死鬼,却不知他们入了地狱后是否能够瞑目哪? 单狐孤云脚步不停,向身边喝了一声:“把你们宗主给本王叫来。” 他身前的地底下马上传出了一声沉闷地应是之音。 单狐孤云在廊道上焦躁地走来走去。这时,忽然又听得有侍卫来报:“启禀国主,三王爷、四王爷还有长老会的六名长老正在宫外候见。” 单狐孤云眼中闪过几缕暴戾的光芒,冷哼一声道:“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本王今天身体不适,让他们先回去,他日在来。另外,也告知朝堂上的大臣,取消今日早朝!” 那侍卫退下之后,单狐孤云的面前突然冒出了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躬身道:“参见国主,不知紧急召见,有何要事?” 单狐孤云深吸一口气,道:“今天百狐图失窃之事,你可知道了吗?” 那黑衣人观看了一下单狐孤云的脸色,谨慎的道:“小的也是刚刚听到这个传闻的。” “这不是传闻,而是真的。”单狐孤云冷笑一声道。 那黑衣人惊讶的道:“真的?” “不错,本王今天叫你来就是让你去帮本王把那百狐图给找回来。至于那要犯之事你就先暂停一下吧。”单狐孤云道。 “是,国主!” 单狐孤云又道:“你也不必要再去其他地方查什么线索了,直接到崇义王府里去找就是了。” “崇义王府?难道会是崇义王爷派人偷的?”那黑衣人道。 单狐孤云哼了一声道:“除了崇义王、本王这位精明的王弟,还有谁会打这百狐图的主意。好了,你快去一趟崇义王府吧,若发现了百狐图的踪影,定要不惜任何代价都要给本王抢回来,明白吗?” 黑衣人道:“请国主放心,小的一定会把百狐图完好无损地夺回来的。” “好,你先下去吧,记住,千万要在祭祖大典之前把百狐图给本王找回来。否则,有什么后果,不用本王说,你也应该知道!” “是。小的告退。” 那黑衣人突然跳到廊道外的地面上,倏地消失不见。 而在廊道的转弯处,此时也有一青衣人转身匆匆而去。 单狐孤云往那里看了一眼,蓦地嘿嘿地冷笑起来。 ***** 半个时辰后,崇义王府秘室内。 单狐孤山一脸得意地看着手中的一张纸条,而他的身前则站着一个身材瘦削的青衣人。 不久之后,单狐孤山放下手中的字条,笑道:“好,很好,这次你办的很利落,待本王大事成功之日,一定会封你个大官的。”若是单狐孤云得到那张字条的话,一定会惊讶无比,因为那纸条上记载着自他闻知百狐图被盗至那黑衣人消失之后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动作。 那青衣人听了马上涎笑道:“多谢王爷……哦,不,多谢国主。” 单狐孤山听到那国主二字,心中禁不住意气风发,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顿然,他的笑容一敛,向那青衣人问道:“你看清了那黑衣人的相貌吗?” “没有,那黑衣人面容上好象总是包裹着一层黑气,将他的脸部完全遮盖了起来。” 单狐孤山点了点头,道:“好,就这样吧,你马上回王宫,随时将他的一举一动报告给本王,还有就是千万不能让他发现你在观察他,知道吗?” “王爷就请放心吧,小的这身功夫也不是白练的。”那青衣人自信的道。 单狐孤山恩了一声。那青衣人见单狐孤山没有其他吩咐,便躬身退出了秘室。 待那人出去之后,单狐孤山突然背着手在秘室里踱来踱去,沉思道:“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神秘的一批手下。这黑衣人有那么高明的土遁之术,由此可见,这黑衣人一定与劫天刑府的人是一伙的。可他们到底又是什么人呢?” 单狐孤山转了几圈,顿然眼神一亮:“莫非是裂土宗的残余势力?”说到这里,单狐孤山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 单狐孤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悠然地端起了茶杯,微微笑道:“没想到本王这一步走地还真不错。如今他没有时间在追究天刑要犯被劫之事,本王就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了,只是那辛辛苦苦栽下的赃却没有起到丝毫用处,真是便宜了水碧这个贱人了。” ***** 丹岐山谷阁楼中。 水碧刚煎好了天琼风采来的草药,正把药水吹凉,往雨婷口中一勺一勺送去,而天琼风却站在阁楼的窗子前,看着谷外的那片林地。 他脑中一直在想着刚才在那林中发生之事。回来之后,他观察了雨婷好久,却实在想不通她是如何控制流云会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的,或许这些只有等到自己当上流云会首领的那一天才能明白吧。 一会儿,他又想到了死去的红儿,她死的确实是太冤了,而那置她于死地的过浮摩却也太狠毒了。 这过浮摩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天琼风脑中不停地闪现着过浮摩三个字,他想将流云会攥在手中,恐怕不会只是成为流云会的首领那么简单吧,他能够为了夜月流的信物而隐忍三年却不贸然发动,由此可见,他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什么事要做。 过浮摩,过浮摩…… 天琼风念着念着,心中忽然一动,过浮摩,摩浮过。 摩浮过?摩浮过不正是摩复国的谐音吗?怎么会这么巧,这真会是巧合吗? 难道这叫过浮摩的人是几千年摩峰神王的后人?而他处心积虑地要得到流云会就是想通过流云会的力量帮助他实现复国的梦想,想让他摩家重新成为天罗之主吗? 天琼风从夜月流留下的记录中知道,天罗界虽然没有经历过很大的分裂,而且一直都处于一个中央王朝的统治之下,但这个王朝的名称却经常更迭,几乎每隔六、七百年就会经历一场改朝换代。从数千年的摩峰神王到两百年前的宏御神王,其间共历经了几十个朝代,而如今的旃武神王所统治的则又是另外一个朝代了。 两百年前的宏御神王被两位姑魔族的老人击得重伤而死之后,神王之位便被旃驭所取代。当时的旃驭是天罗的左贤王,掌握着天罗王朝的军政大权,势力庞大,很容易便成了天罗的神王,这之后的两百年,天罗便是一直由旃家所统治的。(天罗中央王朝神王之下除了“五大天罗神将”之外,还设有左右贤王、左右月蠡王、左右傲都侯、左右廷将、左右殿尉等职,但由于天罗神将不大理会朝中之事,朝中大权便被左右贤王等人把持着) 天琼风想着已经结束统治几千年的摩家还在想着做回天罗之主,心中有点好笑,却也有点奇怪,这过浮摩敢做这个梦,就一定有他做这梦的资本,可他的资本又是什么呢?当然不会是还未到手的流云会吧。 天琼风正想着的时候,忽然见到谷口正有两条人影急奔而来,仔细一看,却是湘儿和蝶儿两人,昨天碧儿不是告诉过她们让不要回来么,怎么今早又到这丹岐山来了呢? 天琼风回头对着坐在床边和雨婷说着话的水碧笑了笑道:“湘儿和蝶儿来了?” 水碧愣了一下后又笑道:“她们这两个丫头一定是在城中呆闲不住,所以又回这来了。” 水碧来到窗前一看,果真见到湘儿和蝶儿两人已经来到阁楼下面了。 湘儿两人也看到了站在窗口的天琼风和水碧,朝着他们摆了一下手,冲上了阁楼。 一进门,湘儿就急匆匆地道:“将军,你知道吗,单狐国的镇国之宝百狐图在前天晚上失窃了。” “啊?”水碧惊呆了一会,忽然笑道:“失窃就失窃吧,反正不管被偷到哪里去,都是在他们单狐一家的的手中,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将军,难道你知道是谁偷的吗?”蝶儿道。 水碧笑道:“不是单狐孤山就是单狐孤叶吧,他们现在和国主明争暗斗地厉害。再过几天就是单狐过的祭祖大典了,他们现在把百狐图偷了,不是正好可以给国主狠狠地摆上一道吗?而且经过这一次后,单狐孤云那国主的位子能不能做稳还是未知之数呢?” “将军,你真的打算辞去将军一职,不再理会单狐国的事了吗?”湘儿道。 水碧道:“当然了,我连请辞的折子都写好了,明天就送到王宫里去。” 天琼风是第一次听水碧说这话,不由惊讶地道:“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水碧羞涩地看了天琼风一眼,脉脉地点了一下头。 天琼风刹时明白过来,她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呀。若她还是单狐国的将军的话,则不可避免地将会卷入单狐孤云和单狐孤山等人的王位争斗中去,那时自己和她在一起,就很可能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天琼风心中在感动之余,也很希望水碧不要再管单狐国之事。因为他想到一个可以实现自己计划的好办法,而这办法的第一步就是要在天罗界制造混乱。如今单狐国正好有可以制造动乱的机会,天琼风怎能放过呢?只要水碧不在其位,就算单狐再乱下去,她也不会被牵累的。 “风郎,你在想什么?”水碧见天琼风好似一脸感慨的模样,不由奇怪的问道。由于水碧已经将她和天琼风的关系挑明了,所以当着大家的面叫得天琼风这么亲热,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天琼风回过神来后,情不自禁地拉着水碧的手道:“碧儿,我是在想,你如果不当这单狐国的将军,那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那时我们可以一起踏遍天罗的每一个角落,无拘无束,那该多好呀!”天琼风说着脸上不禁充满了向往之色,但他心中却明白只要自己一天未完成彭祖所托,便一天不可能过上那种惬意的日子。 水碧没想到天琼风会说出这么露骨但却又十分深情的话,脸上涨得通红的同时,心中却是万分的甜蜜。 她偷偷一瞥,却见到了湘儿和蝶儿两人憋着的古怪笑意,不由更是羞赧,娇嗔道:“谁想跟你一直在一起呀?”说着白了天琼风一眼,跑到了雨婷的身边坐下。 第二章 啼莺客栈 下午,天琼风和水碧两人别过雨婷,离开了丹岐山。这次水碧只带了湘儿和湄儿回去,蝶儿和云儿则留在了山中照顾身体虚弱的雨婷。 由于上午时听湘儿说,城中已经放松了追查天刑府逃犯之事,天琼风这次没有再做什么装扮,只要不细心的话,谁会注意他就是天刑府中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呢,更何况还有水碧这个当朝大将军在他身边,就更不会有人怀疑了。 路上,四人在谈笑着的时候,水碧忽然问道:“风郎,你进城之后打算去哪儿呢?” 天琼风一愣,自己还真没地方可去呀,但他很快又笑了起来:“当然是去你的将军府罗,岳父大人都已经回来了,我这个做女婿的总该去拜见拜见他吧。” 水碧脸一红,嗔道:“哪个是你岳父大人,我又没有说要嫁给你?” “真不嫁?”天琼风微笑着道。 “不嫁!”水碧心中虽已是千肯万肯,但一个女孩子,哪能说得出来。 天琼风笑呵呵的道:“你不嫁,那我明天可就要走喽。” “你敢!”水碧脸色一变,气呼呼的道:“你要真敢撇下我一个人走了,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去把你杀了。” 天琼风故意缩了缩脑袋:“看来为了保住我这颗吃饭的家伙,我就只能娶你了。” “哼!算你识相。”水碧皱了皱鼻子道。 可她话一说完,就见湘儿和湄儿笑嘻嘻的道:“将军,你中了先生的圈套咯。” 水碧一怔,忽然醒悟,自己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不正好是在承认要逼着天琼风娶自己吗?水碧脸上红潮一波未退,一波又起,她眼露煞气地看了天琼风一眼。 天琼风头皮发麻,似乎意识到自己将要遭受到一阵暴风雨的侵袭,立时一震手中缰绳,一声呼啸,放马向前奔去。果然,瞬间之后,身后一片激烈的马蹄声岁之响起,同时传来了一个娇叱:“别跑……” 湘儿和湄儿见天琼风和她们的将军已经跑出了老远,也笑着追了上去。 ***** 四人很快便回到了星魂城,城门处的检查果然松懈了很多,那些守卫见到是水碧连问都没问一声就放他们进去了。 来到将军府外,几个府中的仆役接过他们的马缰。水碧领着天琼风正要向府内迈去,却迎面碰上了及匆匆地跑出来的亭叔。水碧笑道:“亭叔,你这么急着去干嘛呀?” 亭叔一见水碧回来,高兴的道:“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单狐王子正在府中等着你了,老将军正叫我去丹岐山把你找回来呢。” “单狐灵?他来干什么?”水碧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亭叔笑道:“他来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来和小姐套套近乎呗……哦,这位是……”他到现在才发现水碧身后还站着一个看上去十分俊秀飘洒的年轻人,不由问道。 水碧正要给天琼风和亭叔介绍一下,天琼风却已经上前一步,微笑着对亭叔躬身一礼,道:“晚辈天琼风拜见亭老前辈。”他在几天前曾见过亭叔的出手,知道他的身手十分高明,所以便以“前辈”来称呼他。 亭叔本见天琼风相貌英俊,仪表不凡,而且又见天琼风的眼神清澈无比,不带邪光,便知道他不是那些骄奢狂傲,盛气凌人的一般世族子弟可比,这时又见他彬彬有礼,对天琼风顿时好感大增,心中不由暗暗点头,对着水碧笑道:“小姐,你这朋友不错嘛!” 水碧见自己的爱郎得到亭叔的夸赞,心里喜滋滋的甜笑道:“当然咯,亭叔,我认识的人还会差到哪里去?”说着,含情脉脉地看了天琼风一眼。 亭叔观察了一下水碧那看着天琼风的眼神,便猜知这位年轻人八成就是水碧的心上人了,这年轻人看起来的确不错,虽然外表上看去不象是位习武之人,但和小姐也十分般配了,就是不知他家世如何。想到这里,亭叔又不禁有些怀疑老将军的担忧是不是太多虑了,这年轻人一脸正气,应该不会是单狐孤云或单狐孤山的人吧。 水碧见亭叔盯着天琼风一阵猛看,还以为他对天琼风又有些不满意了,不由心中忐忑的道:“亭叔,你在想什么?” 亭叔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笑道:“我是在想,小姐是不是该进去看看那单狐灵了,他可是从中午一直等你等到现在哦。” “亭叔,你看我不去行不行呀?”水碧嘟着嘴,撒娇道。虽然单狐灵是单狐国主的儿子,可水碧却并不是很想见他。 亭叔疼爱地看了水碧一眼一眼,有些为难的道:“小姐,这恐怕不好,再怎么说,他也是单狐国的王子呀,你要是不喜欢见他,随便和他聊两句,打发他走就是了。” 水碧很不情愿的道:“那好吧。”说到这里,她便向府内走去,但她刚走了几步,却见天琼风并没有跟来,不由停下来道:“你快进来呀。” 天琼风忽然笑道:“既然你府中有客,那我就不方便再进去了,我看我还是过一会再来拜会水老将军吧。” 水碧心中一急,来到天琼风跟前道:“现在去见我爹不是一样吗?干嘛还要等一会?”水碧这么着急是担心天琼风会误会自己和那单狐灵有什么瓜葛,他却不知天琼风是怕自己进去后被单狐灵认出来,毕竟那天在崇义王府中他也曾见过自己呀,而且天琼风还想趁这个机会去一趟“啼莺客栈”。 天琼风一看水碧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凑近她耳旁低声笑道:“要是被他认出我来,可就麻烦了,到时连你的丈夫也做不成了。” 水碧刚才也是心中慌乱,这时听天琼风一提,马上便醒悟过来,脸颊微红,依依的道:“那你今天可一定要来哦。” “放心吧,你不急,我还急呢。”天琼风笑道。 水碧脸上又冒出了几丝红晕,白了天琼风一眼。 天琼风收敛起笑容,来到亭叔面前拱手道:“亭老前辈,晚辈这就先告辞了。” 亭叔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天琼风微笑着看了看水碧,便飘然而去。 水碧直到见不到天琼风的背影时,才怏怏不乐地和亭叔、湘儿等人进了将军府。 ***** 啼莺客栈是星魂城内最有名的一家客栈之一,天琼风很容易便打听到了它的所在。 天琼风绕过几条街,终于来到了啼莺客栈的门前。啼莺客栈有上下两层,门面全部被刷成了朱红之色,看上去十分的鲜艳,而且不时地萦绕着阵阵暗红的莹光。客栈门前飘扬着一块红色的幡布,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不过天琼风虽能说天罗语言,却不认识天罗的文字,只是估计那四个字便是“啼莺客栈”吧。 这时,店里的一个伙计见门外来了个衣着不错而且相貌英俊的年轻人,急忙一脸笑着跑了过来,热情地招呼道:“客倌,里边请。” 天琼风迈了进去。如今虽是下午,还未到晚餐的时间,但里面依然坐不虚席。天琼风笑道:“这啼莺客栈客人还瞒多的嘛。” 那伙计顿时自豪的夸道:“客倌,不是我吹,我们这啼莺客栈可是星魂城里最好的一家客栈,不但这里的美味佳肴令人赞不绝口,就是住宿环境和条件在城里也是首屈一指的罗,凡是从外地来的客人基本都是住在我们这啼莺客栈的。” 天琼风只是笑了笑,往四周扫了一眼,便向楼上走去,那伙计也连忙跟了上去。 楼上和下面相比又是另一番景象,清雅明净了许多,人虽然不少,但坐的都是些穿着华丽的富家子弟。天琼风选了一张靠窗边的桌子坐下,那伙计送上一壶后,又连连笑道:“客倌,您要来点什么?我们客栈的招牌名菜全在这里。”说着,递上了一张菜单。 天琼风接过菜单只瞄了一眼,便放下道:“随便来几个清淡一点的菜吧,哦,再来一壶酒。” 那伙计应了一声,高兴的下楼而去。 天琼风却是苦笑了一阵,自己在这天罗界却看不懂天罗的文字,也真是麻烦,看来自己以后一定得抓紧时间多学学呀。 天琼风扫视了一遍楼中的客人,见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物,但他的左侧角落里却有一个老头和一个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那女子虽然极力收敛着自己的气息,但天琼风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是一个是修为很高之人。但是那老头,天琼风虽感觉到他一身功夫深不可测,但却丝毫看不出他有任何习武之人的特征,此人竟能够将自己的气息完全内敛,的确不可小觑呀。 天琼风暗自诧异,这天罗界怎么有这么多的高手,单狐孤山、单狐孤云、水浪沙、蒙飘凌等人功夫都极为厉害,再加上这个老头和女子,而且这还仅仅是自己在一个单狐国中见到的,自己没有见到的还不知有多少呢,况且单狐国在天罗只是一小块地方。若摇红的妹妹真的研究出了那种前往人间界的简易之法,天罗神王在召集全天罗的高手入侵人间界,人间界能够抵挡得住还真是个未知之数呀,难怪彭祖他们会一直忧心忡忡。 天琼风这时更加坚定了实施自己搅乱天罗计划的决心。只要天罗一乱,那自己便有可趁之机了。 不一会,伙计已经端来了酒菜,天琼风一偿,果然滋味鲜美,和自己以前在天罗界吃的,确不可同日而语。 天琼风喝了一口酒,见那伙计还站在旁边,顿时想起自己的来意,于是笑道:“伙计,向你打听一件事。” 那伙计忙在天琼风身边坐下来,呵呵笑道:“客倌,您有什么尽管问吧,我在这啼莺客栈可算是个消息最灵通的人了。” 天琼风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住着一个叫过浮摩的人。” “过浮摩?没听过。”那伙计摇了摇头道。 莫非他是用化名?天琼风又道:“那你们店里有没有住着比较怪异的人呢?” “怪异的人?”伙计低着头努力地想了一会,忽然兴奋的道:“客倌,您不提起,我还真忘了,我们客栈的确住了这么一个人,那人在四年前就要了一个独院,而且付了六、七年的房钱,可那人又很少见他在那独院里住过,只是每天都有两人在那独院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去,就是我们进去打扫房间也不行。” “哦,真的?那独院在什么地方?”天琼风大喜,按时间和其诡秘的行为看来,这个人很可能便是过浮摩。 那伙计顿时有些为难的道:“客倌,不是小的不愿说,而是啼莺客栈有规定,不准泄露客人的事情。” 天琼风知道他这是在趁机索要银两,于是从怀里摸出了五两银子放在他的手上,笑道:“放心吧,只要我不说出去,谁会知道你泄露了。”昨天水碧硬塞了二十两银子给他,没想到今天还真用着了。 那伙计立时眉开眼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但话一落时,那银子便已经跑到他怀里去了。接着,那伙计便凑近天琼风的耳朵里低声将那人所在的独院说了出来后,便又被客栈老板叫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天琼风得到了所需的信息,胡乱吃了一点就结了账准备下楼而去,却突然听得身后一阵大乱,惊叫声响成一片。他忍不住回头一看,便刚才还在自己身后吃得好好的两人突然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他向身边一人问道:“兄台,这是怎么回事呀?” 那人惊恐的道:“这两人刚才口无遮拦,竟然对天罗仙祖不敬,现在一定是遭受报应了。” 那伙计顿时有些为难的道:“客倌,不是小的不愿说,而是啼莺客栈有规定,不准泄露客人的事情。” 天琼风知道他这是在趁机索要银两,于是从怀里摸出了五两银子放在他的手上,笑道:“放心吧,只要我不说出去,谁会知道你泄露了。”昨天水碧硬塞了二十两银子给他,没想到今天还真用着了。 那伙计立时眉开眼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但话一落时,那银子便已经跑到他怀里去了。接着,那伙计便凑近天琼风的耳朵里低声将那人所在的独院说了出来后,便又被客栈老板叫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天琼风得到了所需的信息,胡乱吃了一点就结了账准备下楼而去,却突然听得身后一阵大乱,惊叫声响成一片。他忍不住回头一看,便刚才还在自己身后吃得好好的两人突然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他向身边一人问道:“兄台,这是怎么回事呀?” 那人惊恐的道:“这两人刚才口无遮拦,竟然对天罗仙祖不敬,现在一定是遭受报应了。” “天罗仙祖是什么玩意?”天琼风不信的道,他刚才也听到那倒下的两人说到那天罗仙祖,但却不信真会遭什么报应。 那人一听他的话,马上跳过一边,避到了离他远远的地方。天琼风又看向其他人,见他们见到自己就像见到鬼一样,生怕自己会把厄运也带给他们。 天琼风摇了下头,这些人也太迷信了吧。他来到那倒下的两人身边蹲下,抓着一人的脉门探测了一下,顿时心中不由好笑,不过是个食物中毒吗,还什么仙祖,什么报应?天琼风又换过另一人,也一样的是食物中毒。 旁边的人见他这番动作,不禁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一个人叹息道:“这么一小伙子,就这样死去了,实在是可惜呀。”好象在他们的眼中,天琼风就是个死人一般。 天琼风没有搭理他们,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竹盒。那竹盒里面放的是他昨天制成的用做针灸的竹针,天琼风抽出几根竹针,输入几丝真气,手疾如电地往两人的身上扎去,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把竹针取出。 竹针一出,那两人立即呕吐起来。 周围的人看了看那两人,又看了看天琼风,满脸地惊异之情。 那两个食物中毒之人将腹中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之后,虽是脸色有些苍白,但不久竟如无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那些开始还以为他们是受到仙祖惩罚的人都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天琼风没有再理会楼上之人,转身下楼而去,却不知他曾经注意了一会的那老头和女子眼中也露出惊讶神色地互看了一眼后,又望着他的背影盯了好一会…… 第三章 悲喜交集 将军府大厅内,端坐着水浪沙父女二人和身着黑袍黑甲的单狐灵,而亭叔则站在水浪沙的身后。 “老伯父,您这次特意从神都赶回星魂城,可一定要多呆一段日子呀!父王他可是一直都在惦记着您哪,经常说要将您请回宫中去叙上一叙。”单狐灵温文的笑道。 水浪沙抚摸着手上的茶杯,道:“国主的心意老夫心领了。可是如今时间不多了呀,不是老夫不想多留下来几天,只是这次神王他只给了老夫一个月的时间,若不早点回去,神王一旦怪罪下来,老夫可是担当不起呀。” 单狐灵点头道:“伯父说的极是,不过,伯父您就算时间再紧,也得过了我们单狐国的祭祖大典之后再走吧,您可是我们单狐国中威望最高的三绝将军哪,虽然说现在已经不在单狐国军队中担任职务,但以您的威望,这祭祖大典缺了您可不行呀!”单狐灵受他父亲的吩咐,在城中风传百狐图失窃之时,以看望水碧的借口来这将军府中探察水浪沙的意向,看看他对这件事的反应,以便判断一下他对自己的态度与单狐孤山有什么分别。可是单狐灵和水浪沙聊了那么久,水浪沙竟然对那百狐图之事一字不提,尽和他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且还说要在明天就启程返回天罗神都。单狐孤云派单狐灵的来这将军府的本意是想将水浪沙拉到自己这一边,至少也不能让他倒向单狐孤山那边。可如今,水浪沙竟然要在单狐孤云和单狐孤山一触即发的时刻离开,单狐灵哪能不阻拦,因为只要水浪沙在星魂城,单狐孤山行动时就必然会有很多的顾忌,那时想挫败他的阴谋就不是很难了。 水浪沙喝了一口茶,笑道:“祭祖大典之事能够参加的便只有单狐王室的成员,而且祭祖之时有国主、崇义王和众多长老会的成员坐镇就已经足够了,又何须老夫这个外人参加呢,所以老夫就是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的。”单狐孤云和单狐孤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水浪沙才不想闲着没事搀和到他们之间的王族纷争中去呢! 祭祖大典的确不能有单狐家族以外的人参加,水浪沙拿这个来拒绝,的确让单狐灵无话可说。但他哪里就愿意这样放弃,正当他不知该以什么方法把水浪沙留下时,却忽然瞄到了低着头、神不守舍的水碧身上,不由心中一动,当下笑道:“伯父您要返回神都也行,不过世妹可得千万要留下。世妹自从禁地回来之后,小侄还没有好好地陪陪世妹呢。而且今天父王在中午的时候接到秘报,说符禺国正密谋派大军来攻占我单狐国西部的要塞烈烈焰城,父王还准备在祭祖大典之后派世妹带军前去烈烈焰城,以防符禺国军队的偷袭呢!” “啊?”水碧听单狐灵说起自己,猛地一抬头,道:“让我带军去烈烈焰城?”她刚才正想着天琼风这个时候会在什么地方呢,所以并未留心听他们二人的谈话,直到后来听到单狐灵说国主要派自己去烈烈焰城,她才回过神来。 “不错!”单狐灵对水碧笑道,“这也是我在无意中听父王提起,才知道的。” 水浪沙却不相信符禺国真的会派兵攻打烈焰城,单狐灵这么做的最终目的只不过是利用女儿把自己羁绊住罢了。水浪沙于是笑道:“不知国主的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准确吗?” “当然准确了,这是父王派在符禺国的密探送回来的情报,应该不会有假,不然父王也不会决定派世妹前去烈焰城呀。”单狐灵嘴角扯了扯,眼中闪过几丝狡猾的笑意。 水碧见他那模样,心中很不舒服,哼了一声道:“朝中有那么多的武将,比我水碧资历、威望高的人有的是,国主为何单单要派我去烈焰城呢,而且我已经写了一份辞官的奏折,明天我就退出了军队,又何必再去那烈焰城。” “你想辞官?!世妹,你可得想清楚呀!”单狐灵惊讶地叫道。若水碧也退出了军队,那水浪沙就更不可能留在星魂城了,弄不好还会将水碧带至天罗神都。这样一来的话,那利用水碧来套住水浪沙来重新控制单狐国军队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吗?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水碧道。 “世妹,你做得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就说出辞官这样的话来呢?你一个女孩子,能做得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了,不是太可惜了吗?”单狐灵劝道。 水碧冷冷的道:“哼!做的好好的,我就是做的再好又有什么用?我可不希望自己没有战死在沙场,最后却死在那些口腹密剑、奸险恶毒的自己人手中。” 单狐灵被水碧这话骂得脸上微微一红,他知道水碧是在为在押送囚犯的途中差点死在了单狐孤山的算计之下而愤恨不平。其实,那次水碧被单狐邪的军队和那些黑衣人围攻的事单狐孤云和单狐灵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时单狐孤山派出的人就躲在暗处,注视着事件发生的全过程。当时,单狐孤云之所以会同意单狐孤山派水碧前往押解囚犯,就是因为他猜知单狐孤山一定会趁此机会除去水碧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而这正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所以他给所派去之人的命令就是只观不战。只要水碧一死,则必然会激怒水浪沙为他女儿报仇,那时他就可趁机将水碧被杀的全过程一五一十地秘密透露给水浪沙知道,而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除去单狐孤山等人却又不会路下个残害兄弟的罪名。单狐孤山死后,他又可以随意安个罪名就除掉水浪沙。如此一来,他不但可以坐稳单狐国的王位,又可以铲除这么多的强敌,一举数得,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水碧冷笑着扫了单狐灵一眼后,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入了后堂。 水浪沙笑道:“这丫头就是这样,还请王子不要见怪呀!” 单狐灵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只能笑道:“放心吧,伯父,世妹他只是一时气糊涂了,很快就会没事的。不过,那辞官一事,还请伯父多劝劝世妹,烈焰城之事还等着她去呢,如果她就这样一走,恐怕很难向国中百姓交代呀!” “那是自然。”水浪沙道。 单狐灵知道在说也说不出什么了,只得起身告辞。 水浪沙让亭叔将单狐灵送出将军府后,突然微笑着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有些自己不便说的事由女儿说或许还会更好一点…… ***** 天琼风出了啼莺客栈,又在星魂城内转了几圈,直到暮云西沉,估摸着单狐灵应该走了之后才又来到了将军府门口。 门口的守卫因前不久见过天琼风,知道他是水碧的朋友,因此对他非常客气,马上就跑进府内通传。 不久, 亭叔便随着那守卫出来了,见了天琼风,哈哈大笑道:“天公子,你总算来了,老将军和小姐都已经等你很久了。” 天琼风笑道:“真不好意思,让水老将军和前辈久等了!” “来了就好,我们快进去吧!”亭叔笑呵呵地把天琼风让进了府中。 进入将军府大厅,果然便见到了一脸微笑地站在那的水浪沙,但水碧和湘儿等人却不在厅内,他还不知道水碧正在生着气呢。 天琼风疑惑地看了亭叔一眼后,加快脚步来到水浪沙的面前,躬身道:“晚辈天琼风拜见水老将军!” 水浪沙一把扶住了天琼风,笑道:“你就是碧儿新结识的朋友?” 天琼风正要回答,却感到水浪沙的手与自己手臂接触的地方如潮水般涌来了一股强烈的真气。天琼风急忙将自己的隐息于无形之中,水浪沙的那股真气沿着奇经八脉在他的身体里探测了一遍之后又从他的手臂处返回到了水浪沙的身体。 见自己的真气竟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通行无阻,但又并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有任何真气的痕迹,水浪沙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时,天琼风也已经顺着他的搀扶直起了腰,道:“晚辈和水姑娘还是在前来星魂城的途中认识的。” 水浪沙微微点了一下头,开始端详起天琼风来,却见他眼中果然清澈之极,没有一丝歪邪之气,相貌也的确不凡,而且水浪沙也看出天琼风的身材极其适合习武,经脉特异之极,若是琢磨得法修炼起武功必定会事半功倍,但天琼风竟不懂丝毫武功,实在是令他十分惊奇。在天罗界,武学之风极盛,许多宗派经常会派出门下弟子四处搜寻禀赋异常的人,将这些人收归门下,以使本门武学发扬广大,可是天琼风这么好的先天条件却没被拉走,这不能不说是个异数。 水浪沙问道:“天公子,你真的从来没有学过武功吗?” 天琼风道:“晚辈自幼极其喜爱医术,所有的时间都花在那药草之道上,所以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修习武艺。” “医术可以治病救人,但医术却不能为你防身。若突遭危险,你又何以自救呢?”水浪沙眯着眼睛问道。他这样问是因为他从亭叔的口中知道天琼风就是自己女儿的心上人,天琼风虽是不错,但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儿以后嫁给一个丝毫不懂武功之人,这样的人连自己的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又如何去保护自己的女儿,难道有危险的时候还要碧儿去保护他不成! 天琼风笑道:“晚辈虽未习武,但却有足够的自救之道。晚辈小时曾练过一种导引大法,可以将任何攻击而来的力量返功回去,而且这种导引大法就是没有武学根底之人也尽可使用。如此一来,晚辈便无须畏惧任何攻击。” 水浪沙心中大是讶然,世间真有这样奇妙的法门吗?但他却没有询问天琼风的导引大法到底为何物,反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天公子,你是不是喜欢碧儿?” 天琼风见他不似在说笑,于是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水浪沙忽道:“你那种导引大法充其量也只能救你一人,若以后碧儿跟了你,遇到危险之时,你又有何能力去救他?” 天琼风被他问得一愣,以自己的功夫要保护水碧是绰绰有余了,可是如今自己在他们的眼中是一个不谙武艺之人,一个不懂武艺的人在天罗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如何去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儿呢,难道就仅凭那导引大法吗?对于水浪沙的这个问题,天琼风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而水浪沙也没有打算等他回答,又接着道:“所以,为了碧儿着想,老夫不希望她以后跟着的是一个不会武艺之人……” 水浪沙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就是不能让水碧和天琼风在一起! 天琼风一听这话,顿时呆住了,难道自己真要离开水碧吗?可现在自己又不好透露自己会武艺之事,若让水浪沙误会自己接近水碧另有企图的话,那他就更会反对了! 亭叔也有点焦急的靠近水浪沙身边,低声道:“将军,你真打算不让小姐再和他交往呀?” 水浪沙朝着亭叔眯了一下眼睛,正要说话,却突然瞥见水碧已不知何时来到厅中。 水碧显然已经听到了水浪沙刚才说的话,如今正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眶中腾起了圈圈的红晕,连身体也在轻轻地颤抖着。 天琼风这时也发现了水碧,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一疼,急忙跑过去,拉着她的手道:“碧儿,你怎么了?” 水碧无力地靠在天琼风的身上,泪眼婆娑地看着水浪沙:“爹,你真的不让女儿和他在一起吗?” 水浪沙语重心长的道:“碧儿,爹这是为你好呀?你难道真的愿意跟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吗?” 水碧惨笑一声,喃喃道:“为我好,为我好……” 水浪沙对一向水碧爱若珍宝,这时见她痛苦成这般模样,急忙投降道:“好了,碧儿,你不要这样了。爹是不愿你和不会武功之人在一起,不过如果他肯能答应别一个条件,爹便不会再阻止你们了!” “什么条件?我一定会答应的!”天琼风见水浪沙松口了,当下想也不想地就应了下来。 水碧的脸上也露出了几丝希望,睁着婆娑的泪眼紧紧地盯着水浪沙。 水浪沙看了天琼风一道,道:“碧儿,只要他的武功能超过你,爹就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啊?”两声惊呼同时从水碧和亭叔口中发出。水碧练十几年的武功,等天琼风赶上的时候,两个人恐怕都已年近半百了。 但是,天琼风却并没有吃惊,只是笑道:“好,为了碧儿,晚辈一定会做到的。”天琼风心中这时竟还有点兴奋,只要自己每日练上一会,同时装出功力日益增长的迹象,那不用多少时间,自己在他们的眼中就会是一个武艺比较高强的习武之人,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隐瞒着了! “你真要答应呀?”水碧急道。 天琼风安慰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水碧没有说话,反而有点怨恨地看了水浪沙一眼。 水浪沙还真怕水碧会因为这件事而恨他,于是忙笑道:“碧儿,你也不用着急,只要他肯跟爹用心学,以他的禀赋,爹包管他半年就可以赶上你的,而且这段时间之内,你们还照样可以在一起。”说到这里时,他竟然还有些得意。原来他在一试探过天琼风后就有打算,如果天琼风真和单狐家族等人没有什么瓜葛的话,他可以将自己的毕生武学都传授给天琼风,以天琼风的条件与禀赋,必定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窥得武学门道。他刚才见天琼风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终于可以确定天琼风与单狐孤云等人没有关系了。如果天琼风真是想利用碧儿的话,就算会答应,肯定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的,而且半年后他就是想利用也没这个机会了,那时水浪沙恐怕已经和女儿等人到了天罗神都去了。 水碧一见水浪沙的表情,突然一下就扑到了水浪沙的怀里,在他的胸口上使劲地捶了起来,又哭又笑的道:“爹,你想收他做徒弟就明说吗?干嘛要拿女儿来开玩笑,还害得女儿担心了这么半天。”她刚才听到水浪沙不让她与天琼风在一起时,确实是万念俱灰。若水浪沙真的那么固执的话,她不能违背她的父亲,就只能忍痛与天琼风分开了,只是她却不知道自己一旦离开了天琼风,她是否还能坚强的活下去。 水浪沙捉住水碧的小手笑道:“碧儿,你要是再打下去,爹的心都快被你敲碎了。” 水碧这才红着脸离开水浪沙的身边,道:“谁让你总是这样来气女儿?” 天琼风这时也来到水浪沙跟前,笑道:“请前辈……请伯父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他刚才一说到“前辈”时,突见水碧给了他一个白眼,于是急忙转口叫了声“伯父”。 水浪沙笑呵呵的道:“碧儿能不能和你在一起,就看你的喽。不过你也不要担心,你的经脉通畅,修习起伯父的功夫来一定会进展神速的,或许不要半年伯父就可以把女儿放心的交给你了。”说毕,水浪沙手摸胡子,哈哈大笑起来。 水碧俏脸绯红,但心中却甜蜜之极,满脸幸福之色地傍着天琼风的胳膊。 第四章 幽冥鬼刃 静夜幽深,缀满在天幕中的闪亮明星辉映成一条条银河,绽放出阵阵清冷的光芒。 天琼风盘膝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待到冷月西垂的光景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身体飘离了床铺,顿如狸猫一般越出了窗子,跳上屋顶,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至,向将军府外疾闪而去,只见一条黑色的人影在夜幕中跳动几下后,便消逝在了弥漫的黑暗当中。 只几息的时间,天琼风的人便已出现在啼莺客栈的房顶。他搜索了一会后,很快就找到了下午店伙所说的那个独院。 独院内寂静无声,只有一间屋子里还在不停地闪烁着昏黄的灯光,院中数影摇曳,映衬着从屋里散射出来的几丝微光,显得异常诡异。 天琼风凝神倾听了一下,便察觉出那亮着灯光的屋中此刻有一人在那走来走去。他正要跳入独院时,身子却突然一顿,飞速地隐入暗影之中。 就在天琼风的身影刚消失的一刹那间,又一条人影蓦然闪现在他刚才站立着的屋顶。这人来到屋顶后并没有停止,而是立即跃了下去,向那亮着的屋子走去。 “什么人?”那屋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冷喝。 那人躬身应道:“公子,是属下古蝉。” 屋中之人似乎轻轻唔了一声,但那房门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哗啦……”一声自动地被拉了开来。 古蝉毫无诧异之色,马上闪进了屋内关好房门。 天琼风也飘出暗影,收敛自己全身的气息,靠近了那间屋子。 ***** 此时屋中除了那叫古蝉的人外,还有一人。 那人年约二十五、六,身躯修长,穿着一套白色锦袍,胸前的袍子上绣有一朵十分鲜艳的牡丹花,手中还握着一柄长约两尺的大铁扇子。此人长得极为俊秀,两道眉毛又黑又亮,而那下面的一双眸子却闪动着闪闪粼光,挺直的鼻子下镶嵌着两排似编贝般的洁白牙齿,虽然包裹着牙齿的那嘴唇却略显微薄,但嘴角经常浮现的那几丝冷冷的笑意却使他看上去更为的飘洒。 “古蝉,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沉醉呢和青山呢,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那人好似很不满意的哼了一声道。 古蝉低着头,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道:“公子,沉醉和青山都已经被人杀了!” “什么?被人杀了?是谁杀了他们?是雨婷的人吗?”那人怒道,脸上渐渐浮现出了几丝青气。 古蝉一见,突然跪伏在地,道:“公子,属下无能,请公子责罚。” 那人冷哼道:“人都已经死了,责罚你还有什么用?你起来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的怒气来得快,似乎也消得快。 “是,公子。”古蝉站起来道:“属下今天下午赶到与沉醉两人约定的地方,可等了很久都不见他们二人出现。属下到雨婷所住的山谷附近打探了一番,不但没见到他们的人影,连小红也没有见到。后来,属下找遍了整个丹岐山才在一个山涧中发现沉醉和青山两人的尸体。” “他们是怎么被杀的,你知道吗?” “属下曾检查过两人的尸体,发现沉醉是被他自己的箭射死的,而……” “等等,你没看错吧,古蝉,沉醉真是被他自己的箭射死的吗?” “公子,属下绝对没有看错,沉醉的箭头上刻有一个小小的酒壶标志。令属下有些吃惊的是那根射死沉醉之箭的箭尾都没入了他的身体,差一点就要穿过去了,而据属下的推测,那支箭应该是沉醉射出之后再被人回射而来的,沉醉所射之人手中无弓,那人定是用将箭甩出去的,可沉醉射箭一向在五百步之外,属下实在想不通除了天罗神将级别的人物之外还有谁能够在沉醉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从那么远的距离把沉醉射杀!”古蝉猜测的确厉害,竟与当时情形一般无二。 那人听了古蝉的猜测,阴沉着脸思索了一会,又道:“那青山又是如何被杀?” “青山胸前只有一道极其细微的伤痕,若非细心观察,是根本不知道青山伤在何处。根据青山伤痕的特性,他应该是被一种极薄的兵刃所杀。如果沉醉和青山是同一人所杀的话,那杀死青山的兵刃便只能是裂土宗的‘幽冥鬼刃’了,只有‘幽冥鬼刃’才能如暗器一般地施展,悬飞杀人于数十丈之外。” “‘幽冥鬼刃’?裂土宗销声匿迹数十年,却没想到今天又出现了,而且还杀了我的两个人!哼,既然你敢来惹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人狠狠地道了一声,停顿了会忽又道:“古蝉,你可否发现丹岐山中出现了什么异常的人物,我们和_裂土宗向来毫无瓜葛,我实在想不通他们为何要杀了沉醉与青山。” 古蝉低头想了一会,眼睛一亮,突然道:“公子,属下确实在丹岐山中发现了一位十分眼生的人,他是和……”古蝉正要将“水碧”二字说出口时,那人忽然脸色一变,大喝了一声:“古蝉,小心!” 但他的提醒还是慢了一点,声音还未落下,古蝉的人却已经直挺挺地倒在了地面。 那人怒哼一声,双足一点,越窗而出,如鬼魅般得闪到了屋顶,向四周一眺望,但到处却空空如也,不见一个人影。 那人又重新回到了屋内,蹲在古蝉身边,翻看了一阵,从古蝉的背部拔出了一柄血淋淋的怪异兵刃。 他眼中闪过一道厉芒,握着那兵刃恶狠狠的道:“又是‘幽冥鬼刃’,哼,好一个裂土宗,看我过浮摩到时如何收拾你们!”这人果然就是过浮摩! 过浮摩在这说着狠话,天琼风却正兴高采烈地向将军府飞驰而去。 刚才那叫古蝉的人正是他用那“幽冥鬼刃”的兵器杀的。天琼风杀古蝉一是因为他不想让古蝉将自己说和水碧说出来,使自己这么快就惹上麻烦。二是因为他想起那拥有“幽冥鬼刃”的黑衣人一定与单狐孤云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如果用“幽冥鬼刃”再把古蝉杀了,说不定还能把单狐孤云也牵扯进去,如此一来,加上单狐孤山的推波助澜,这星魂城必定会更加混乱,那时就有好戏看了,所以天琼风才不急着杀过浮摩,将过浮摩留下说不定还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 丹岐山山谷内阁楼中。 雨婷披着一件衣服半坐在床头上,而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却坐着一矮小的老头。 这老头身上穿着一件麻布衣裳,满头凌乱的白发横七竖八,看上去就像一个鸡窝似的,面部的皱纹一层一层地堆叠下来,苍老的神态浮现脸端,但他的眼睛却异常明亮,清澈如一泓秋水,散溢出熠熠的柔和清辉。 老头看着雨婷的眼神十分慈和,他微笑着道:“婷儿,看到你病情好转了这么多,我也就放心了。没想到天罗还有医术如此高超的年轻人,而我们流云会这么多年居然一无所知,让你在病床上躺了三年的时间,我这老头子实在是惭愧呀。” 雨婷温和的笑道:“谭爷爷,您也不用自责了,您看婷儿现在不是就要好了吗,天先生说我再过个五、六天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哦?真的吗?那年轻人可真不简单哪,有机会我这老头子一定好去见识见识。”老头欣慰的道。 雨婷道:“当然了,谭爷爷。不用多久您就可以见到他了。”说着,雨婷的脸上竟微微地浮上了几丝嫣红,“对了,谭爷爷,您刚才不是说有事要告诉婷儿吗,您到现在都还没有告诉婷儿呢。”雨婷见老头注意到她的脸部,突然噘着小嘴道。 老头听了雨婷这话,果然没有再去注意她的神色,但脸上却浮现了一丝忧虑之色。 雨婷道:“谭爷爷,是不是会中出了什么事呀?” “是呀,婷儿。自流云会创始人夜月流去世之后,这两百年来,流云会虽然一直有代会长来处理会中事务,而我们流云会也一直蒸蒸日上,但是毕竟会长之位长久虚设,流云会也处于群龙无首之态,这三年,你这个代会长又因为病势严重,无法亲自解决会中事务,会中兄弟已颇有疑虑,最可虑的是会中有几位长老也渐有离心,再加上夜会长所留信物久未出现,导致如今谣言横生,若不早点加以解决,我担心我们流云会……唉……”老头说着说着忽然长叹一声。 雨婷知道老头的意思,其实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从她祖辈一直传了将近两百年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老头见雨婷没有说话,又笑道:“婷儿,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再告诉你一件高兴的事。不久前,天罗禁地中的线人传来消息,说那里果然突然冒出了一个满头白发之人,那人并不是从禁地之外闯进去的,而好似从空而降,落在禁地内的深潭中,这情形与夜月流会长所说一模一样。我想他应该就是我们流云会等了近两百年的会长了。” “啊?怪不得前天碧姐跟婷儿说她去单狐国南方押解擅闯天罗禁地的要犯,这么说来,那要犯就是他罗。”雨婷惊异的道。 老头笑道:“不错,那人现在已经逃了出去,只要我们找到他,将夜月流会长留下的东西交给他,由他出示会长信物,或许可以镇住如今会中的那些流言。” “谭爷爷,他逃出来了吗?可碧姐说他已经把那人押了回来吗?” 老头道:“你碧姐押回来的只不过是一个冒牌货罢了,真正的犯人早就从她们的囚车里逃出去了。” “啊?假的?碧姐弄一个假的犯人回来,那她会不会有危险呀?”雨婷担心的道。 “婷儿,你就放心吧!你碧姐押回来的人足可乱真了。” 雨婷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老头道:“另外还得到消息,说那人的一身修为出神入化,据说已差不多可以和几十年都没有现身过的五大天罗神将相提并论了。” “啊?”雨婷再一次惊讶地叫了起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由他来担任会长,会中兄弟一定不敢再生二心了。” 老头道:“话是这么说,只不过要做起来就难了,若他光有一身武艺,却没有服人之能的话,那他一来只会使我们流云会陷入混乱之中。”老头语中闪过了几丝忧色。虽然说流云会创始人夜月流有遗命,但毕竟已事隔近两百年,就算对夜月流的遗言再惟命是从的人在执行起来也会有几丝顾虑的。 雨婷道:“谭爷爷,您也先别担心。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事就是发动会中所有力量把他找出来再说,如果他真有能力,在让他来担任我们的会长也不迟嘛!” 老头微微颔首,道:“不错!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相信以我们流云会的势力,不要多长时间就可以把他的下落查出来的。不过,婷儿,你现在身体刚有复员的趋势,可要担心一点,尽快把病养好,你要是再出了什么差池,传到会中一些长老的耳中,那现在流云会的局势可就更加难以控制下来了。” 雨婷点头道:“谭爷爷,您就放心吧。” 老头恩了一声道:“现在已到深夜,我就先回去了,过几天再来看你,你就好好休息吧。” 说着,老头便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雨婷看着老头的身影,眼中闪过几丝亮光,却不知她在想什么…… 第五章 倩影飘飘 第二天清晨,天还蒙蒙亮,天琼风便让水碧从被窝中拉了出来。 水碧连梳洗的时间都没给天琼风留下,就带着他向将军府的西侧走去。那是一块宽大的空阔场地,天琼风随着水碧到达那里时,便见水浪沙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们两人了。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天琼风悄悄地问了水碧一句。 水碧笑着道:“当然是让你来跟我爹学武咯!你昨天才答应的,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什么,这么快?”天琼风开始还以为学武的事最少也得过个几天再说,却没想到水浪沙竟比自己还要着急。 水碧小嘴一瞥,脸上微露红晕的道:“快一点练好武艺不是更好吗,难道你不想早些和我在一起?” 天琼风讪笑了几下之后,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 这一天早上水浪沙和水碧父女俩可把天琼风折腾得够戗的。天琼风本以为水浪沙会教自己一些内功心法或者兵器的招式,可水浪沙竟然叫他先绕着那块场地跑一段时间,而且这一跑就让他跑了将近一个时辰。 若是用上真气来跑的话,还不就是小菜一碟吗?可天琼风为了不让他们看出自己早就会武功,竟真的就只靠两条腿这样一步一步地跑了几十圈,到最后那圈水浪沙喊停地时候,天琼风不但全身滴水,而且整个人都无力地趴倒在了地面。 水碧虽是看得心疼,可为了两人将来能够早点在一起,又不得不狠下心来,督促着天琼风刻苦训练,直到天琼风累得倒下时,她却再也忍不住了,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天琼风,心中难过之极。 不过这虽是天琼风的第一次训练,水浪沙却对天琼风的表现极为满意,甚至还有些惊喜,一个没有练过武的人竟能连续跑上这么远的路程,实在是令他大为意外。但在意外之余,他却十分高兴天琼风竟有一副这么好的体质,同时心中又在暗暗寻思着,明天早上自己是不是应该再给天琼风加上几圈。